Girl, Sad, Desperate, Lonely, Sadness, Thoughtful

高中和大學時沒什麼改變,一直無法獲得心理的平靜,會覺得自己時時被說壞話、被討厭。

此外只能繼續為了成績而努力。當年國中我已經盡了全力基測考PR85,其實沒有很高,不過當時這個分數能進入我高中的母校羅東高中,並且離開當時討厭我的小美和那群曾經協助排擠他人的同學,這就是我努力的動力,我心想這樣我就可以過新的生活,也可能可以交到朋友。


高中確實交到了一些知心朋友,卻也有一群討厭我的人。因此,我仍然陷入某種覺得自己被排擠的氛圍中,但其實是有少部分人討厭我,少部分人喜歡我,剩下的多數同學都是沒什麼交集的關係。只是可能討厭我的人人際狀態都很活躍,所以我才會覺得倍感威脅。但是,高中的我已經跟國中不一樣了,至少我比較會面對這種負面情緒。

憂鬱時、或被困擾的無法專心時,我會寫日記、畫圖、看小說、漫畫。

有些習慣大概是國中時培養起來的,我的日記寫的跟小說一樣厚,當時因為沒什麼時間還會硬擠出時間看小說、漫畫、動畫,甚至前一天十二點睡早上五點起床玩BL遊戲,玩到七點趕快關掉電腦跑回房間,等待爸媽起床載我和弟弟上學。小確幸有時候也是挺重要的,才不會成為壓垮自己的最後一根稻草。但我發現我的興趣很狹隘,當班上的同學都在看美劇、脫口秀、NETFLIX、追韓劇、KPOP、鄉土劇時我還是在看我的動漫。我極度缺乏常識、跟不上現實,甚至連當時的縣長是誰都不知道。我對耽美漫畫、小說以外的其他事情完全提不起興趣,也記不住,我光是記住能提高分數的知識就耗費很多力氣了。
高二的學測考了63級分,但沒有申請甄選入學,反而是用前三年全校PR10的成績去申請繁星計畫。因為我一想到要被面試就非常害怕,因此特地選了一所位在鄉下的國立大學。因為我討厭競爭,一直攀比分數壓力很大、要維持也很費心力。我有一種感覺,只要分數一掉下來我就會崩潰。當年校長跟我說妳要不要在努力一下?感覺應該可以上名校喔。我只給予尷尬笑容。

大學時,發生很多我生命中的特殊事件。我嘗試改變自己,讓自己成為外向的人,認識了一些朋友,參加熱舞社、編輯採訪社、系羽。努力撐了一學年後都紛紛離開了,有些是社同本身不友善,也可能是一次參加太多太忙了,沒有辦法兼顧課業,但更大的原因還是我覺得自己沒辦法真心熱愛我選擇的社團,也覺得自己跟那個群體格格不入。雖然得到熱舞社成發體驗、採訪經驗,但都覺得自己做得差強人意。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些嘗試都沒有辦法改變我對世界的感受,也就是我憂鬱的狀態,一直覺得自己很孤獨、沒價值、可能會被討厭、沒辦法真心對他人的話題感興趣(難聽點就是打從心底沒有感覺,但不想冒犯卻也不會表現出來)。很奇怪的是我仍然狂熱於看耽美漫畫、小說。

大二上學期我申請交換生去了武漢大學,想要離開家鄉逃去一個陌生的地方。到了那裡也沒有認真修課,甚至花了五天的時間一個人搭車去重慶,只為了尋找以前在《北城天街》這部耽美小說出現的星巴克。那是兩位男主角初次相見的地方,而在故事裡北城天街也被形容是一個同志城。我不曉得為甚麼我那麼喜歡BL,後來想想我覺得他們跟我的處境很像,被世人打壓,痛苦只能秘密忍受,這樣的愛情真的太偉大了。後來我才想到,這可能也是為甚麼台灣同志婚姻通過後,我反而漸漸不看這類小說了吧?(我的網誌上有重慶遊記,有興趣可以看。)
我在武漢交換時有去學校的諮商室諮商,但也許是免費的,我覺得他好像看似誠懇、實際敷衍,他說想要交朋友很簡單呀,就看到有人在打球就過去問可不可以跟你們一起玩?如果覺得生活很痛苦、沒意義,推薦我去看一些偉人的自傳。前者覺得很智障,後者倒是真的比較有參考價值。

大學同學有一次問我問題,不知怎麼的我說:「我不太會講中文。」結果對方說:「咦?難道昉昉比較會講英文嗎?」其實我是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可以讓人喜歡的體面中文,在我心目中真的有這種分類,而且這是大部分正常人都會講的語言。我在組織語言及把預先想好的話講出來這部分有極大的障礙,在報告時時常跳針,而且還會緊張地一直抓頭,聲音抖個不停,整個當機卡詞都是常常發生的事情。

大二下我開始修教育學程、藝術創意產業學程。會修教育學程是我父母給的建議,因為他們都是老師,覺得當老師比較有保障,我自己起初排斥後來慢慢自我說服才繼續修完。上到諮商輔導時,只要一看到憂鬱症、霸凌等字眼我的情緒就會馬上潰堤,老師只是冷冰冰的說明患者特徵,霸凌類型等,就讓我在課堂上默默的一直流淚,還好課堂上只有我和小悠是華文系來修的,其他人都是教育學院的學生,沒人認識我。

我的害怕失去,使我無意中一直傷害友誼。大一時一起參加熱舞社的毛毛,是個熱心活潑愛交際的同學,但是我對這類型的朋友很沒有安全感。如果我自己要找朋友出門,通常都是找很孤僻、搞自閉的人,這可能會讓我覺得我們是彼此唯一的依靠,能感覺到心裡上的親近、信任。有時候偷揪出去被發現就會讓我不知道該怎麼反應,我有一次坦白跟毛毛說,因為你的個性是那樣的活潑、跟所有人都好,所以我沒有辦法跟你太親近。雖然那天我在我們學校的9803酒吧幫她慶生,只有我們兩,但我看到她眼睛裡的光好像黯淡下來。我真的覺得好抱歉。很感激被選擇當朋友,但因為如果很多朋友的話,我想要找依靠時有時候就會找不到人,或是不被排在第一順位了,不是嗎?不只毛毛,這種心態還有我其他方面偏執的想法也給另外一名前室友米米(化名)帶來困擾,可以說我們互相折磨。

米米是我大三整學期的室友,因為搶不到宿舍一起搬去外面住。我先前就知道米米是個有潔癖的人,因為她會過敏,而且她討厭小白(另一名女生化名)。小白跟米米原本很要好,但是後來吵架了,我一直聽到米米抱怨小白。我那時候覺得沒有甚麼,但後來才發現我潛意識裡開始在害怕米米。在大二升大三的暑假,教育學程要暑修,所以教程的同學小燕子(化名)想要借住我和米米的租屋處,問過也得到同意,保證會保持房內整潔之後小燕子在暑假就當了我的室友。開學後我在同學口中聽到米米對我的抱怨,為甚麼她都還沒進去住就先被陌生人住了,而且原本歸還房間時還有抹布掛在她的水桶上。我聽到時覺得又抱歉又難過,難過的是為甚麼米米沒有跟我講,而是從他人口中聽到的呢?我覺得我心裡面信任的橋樑快要塌了,因為先前的成見,覺得自己會成為下一個小白。我極力想克服這種恐懼,所以當天就跟她打開天窗說亮話直接談這件事情。以為解決就沒事了,其實沒有。只有表面上短暫的暴風雨前的寧靜,接著越來越尷尬。
爆發那天是因為晚上冷氣直接落在我頭上,讓我頭痛。我想用遙控器在黑暗中關掉冷氣,但是按了好幾次不知道為甚麼關不掉,按了還是運轉,只能無奈的一直發出逼逼逼的控制聲。頭很痛、睡不著,我又爬起來滑手機看臉書,才看到米米的貼文上寫了我的壞話,她說她的室友晚上不好好讓人睡,不知道在做沙小!(我當下只覺得我是被害者,沒有想到自己這樣子的行為真的又詭異又奇怪,當時我以為米米已經睡著了不敢吵她)。看到這篇貼文時我覺得我的血液都結凍,快要吐出來了,我心想,為甚麼我在你的旁邊你卻不直接問我?這篇看似廢文,也沒指名道姓,可是看著被同班同學按讚,卻有一種被公審的感覺。事後因為我把這件事情告訴小悠,她也是我們的好友,覺得如果是誤會就應該好好講,所以事後講開,當下也和解了,還是沒辦法化解彼此的疙瘩。這就是同床異夢的感覺吧(並不是這樣用的)。我也有跟米米說過我以前被霸凌的事情,我很害怕失去友誼,之後越來越常私訊她,但她則是越來越少回我訊息。

我覺得自己真是無可救藥的恐怖朋友。我甚至直接把我被冷落的感受攤開講明,對方也說她其實心裡還是有點疙瘩。我覺得我當天真的情緒勒索過頭,我只記得我講著對不起,你為甚麼不能原諒我,還哭了。但是沒有甚麼效果,只是被冷冷地看著。(我不曉得為甚麼自己會做出這麼八點檔的事情,但就是這樣發生了。)之後的每個能回家的日子我就會從花蓮搭火車回家,躲在自己的房間裡,不然就是待在學校附近的咖啡廳一整天。

一開始覺得自己得憂鬱症得的冤望,但打文章的同時,發現後來的一切根本都是我自做自受,如果我有更好的解決策略或許就不會讓情況變得更糟。

大三結束,大四上即使房租比較貴,但還是覺得自己住比較好。從大陸回來後也和家人的關係漸漸好轉,可能是距離造成摩擦減少了,於是沒課的時候就回家。我的學分前三年幾乎都修爆,所以大四的課沒有過也沒關係,選了兩堂涼課,這是為了削骨手術的修復期做準備。

當時,我一直認為是我的方臉讓我看起來很兇,於是我終於下定決心要去削骨。說來也真是奇怪,我人生的這二十幾年光陰幾乎都在人際問題上打轉,難怪有人說,所有的問題都是人際問題。說回來削骨這件事情,其實我已經籌備了四年,從我升大學前就開始找資料、做功課,看心得分享,還要辨明是不是葉佩雯,或是敵方的黑文。選了幾間診所要準備動身去諮商時才跟我母親透露這件事情,我的意志堅決,我跟她說我要做這件事,你要不要陪我,如果你不參與的話我就自己去。我媽媽雖然擔心,她不太贊成但還是陪著我去了這幾間醫美診所諮商。最後選了風評保守的蔡醫師,因為我媽怕我的臉弄好很不自然會被笑是蛇精。

醫美術後的三十天記錄影片也在我的部落格中,有興趣可以去看。

削完之後兩個月間,我覺得好像變得比較開朗、也比較會笑了。直到看到照片上的自己,上面的我臉仍然很大,只是從方臉變圓臉,而不是瓜子臉,因為我天生的條件頭就是比較大、比較寬,我能怎麼辦,削掉頭蓋骨嗎?我原本還真的有想過,而且還不死心想回診看看能不能削的更多,可是醫師說要在動骨頭也只少要等兩年後穩定一點比較安全。但我一心想早點準備知道自己能不能在削小一點,才手術完一兩個月就又開始上台北照CT片子,但給其他醫師看之後他說其實已經沒有甚麼空間可以削了。雖然失望,但也徹底打消我的念頭,不然我會一直被這一線生機給強迫分心。

在大學的渾沌經歷引導我去接觸陌生的、各式各樣的人,包括武漢時,漂流大陸各縣市為了自己目標而活的青年旅館小哥,我自告奮勇地去跟他搭話,他帶我上頂樓到他的秘密基地,驕傲地分享樓頂渝中區的城市美景。還有在臉書某個隱密社團認識的醫師,他分享求學時在台北住在連翻身都困難的狹小房間,在外科手術中看到的可憐病患等,這些事情加上他的一句你真是被保護得太好了,有如一記當頭棒喝。在社團中也認識色胚國中教師,差點被性侵,讓我覺得自己真的很傻。跟一個陌生的人偶爾見面會讓我短暫的逃離現實,覺得可以當新的自己。雖然有時候透過網路可以認識新朋友得倒有用的體驗,但其實還是蠻危險,尤其是一對一的時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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